古代小知——花椒古称椒花

读白居易《新丰折臂翁》之“闻道云南有泸水，椒花落时瘴烟起”，初以为花椒树要开花。“文革”回老家，庭有花椒树，年年夏末摘花椒时，芳香满院。唯记忆中似无开花印象。电话问侄媳，亦答不开花。怪了，白居易诗另有所指，不是花椒？这不可能，蜀南大渡河畔，汉源花椒有名。再向南去，古之泸水，今金沙江，流域皆产花椒。从前叫蜀椒，有别于秦椒。《诗经》之“贻我握椒”，《楚辞》之“桂酒椒浆”，皆指花椒。若说不开花，为啥晋人成公绥有《椒花铭》，刘臻妻陈氏有《椒花颂》，乃至杜甫有“守岁阿戎家，椒盘已颂花”之句，杨万里给一种酒取名为“椒花雨”？
细读《椒花铭》，只说“嘉哉芳椒，载繁其实”，未说开花。至于《椒花颂》说“标美灵葩，爰采爰献”，也不是在说花，仍指籽实而言。杜诗只说正月初一饮椒花酒，祝颂新年快乐而已。倒是刘臻妻陈氏的“灵葩”一词促我省悟，乃知古人视籽实亦为葩，也即花，所谓椒花就是今之花椒。《本草纲目》说蜀椒又名巴椒。我想，该是葩椒，而非巴椒。葩椒之名一变，不就变成了花椒吗？！何况《本草图经》说得明白：“高四五尺，似茱萸而小……四月结子，无花。”花椒紫红，成簇而生，点缀绿叶丛中，确实也像花朵一般。白居易诗“椒花落时”应解释为摘花椒时，摘也是落。阴历四月结子，六月底七月初成熟摘下，正值瘴烟（疟疾）初起之时——秋凉正是疟疾发病时啊！一下解开了，心头好快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