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录CONTENTS
序 Preface
书袋 The Book-bag
法国乔 French Joe
德国哈里 German Harry
四个荷兰人 The Four Dutchmen
天涯海角 The Back of Beyond
半岛与东方 P&O
插曲 Episode
风筝 The Kite
五十岁的女人 A Woman of Fifty
梅休 Mayhew
吃忘忧果的人 The Lotus Eater
萨尔瓦托雷 Salvatore
洗衣盆 The Wash-tub
有良知的人 A Man with a Conscience
有官职的人 An Official Position
冬季游轮 Winter Cruise
梅宝 Mabel
马斯特森 Masterson
九月公主 Princess September
功利婚姻 A Marriage of Convenience
海市蜃楼 Mirage
信 The Letter
偏远驻地 The Outstation
绅士肖像 The Portrait of a Gentleman
素材 Raw Material
同花顺 Straight Flush
逃亡的终点 The End of the Flight
一时情动 A Casual Affair
瑞德 Red
尼尔·麦克亚当 Neil MacAdam
序
Preface
我把其余那些发生在马来亚的故事放在了这最后一卷。写作时间都离“二战”还很远,应该让读者知晓,其中描绘的生活已经不复存在了。我刚去的时候,那些白人男子和他们太太过的日子,和之前大概二十五年几乎没有什么改变。每五年可以回一次英国,除此之外,每年还有寥寥几个礼拜的假期。要是住的地方气候太难熬,他们就在不远处找一个山上的驻地,那里有清新的空气;不管是不是政府派去的,总之有些地方一连好几个星期见不到另一个白人,他们就赶去新加坡见一见同类。若是驻地离海远一些,比如在婆罗洲岛的内陆,收到的《泰晤士报》都是六个星期之前的,新加坡的报纸也要运气好才能半个月之内读到。
有了飞机,什么都变了。即使是战前,能负担机票的人也可以趁着短假回国。报纸、杂志、周末画报,刚印出来已经到了手上。过去住在沙捞越[1]或是雪兰莪的人不做他想,心里清楚拿退休金之前,自己一辈子就在这里了;英格兰太遥远,即使隔了很久回去一趟,也一次比一次陌生;因为人生大半时间都花在这片土地上,他们真正的家和亲密的友伴,也都在这里。但通讯变得迅捷之后,这片土地却永远疏离了,它不再是个长久的家园,只是情势所迫,不得不在此暂居而已。与故国的纽带,从前不知不觉间会被松开,有时甚至是斩断,但现在却始终牢固。英格兰,可以说,就在前方拐角处。他们不再觉得自己被隔绝了,于是看待一切的方式也随之改变。
我写的这些国家,当时没有战乱。其中的某些民族,马来人、迪雅克人、中国人,或许对英国统治心中不平,但表面上我看不出来。英国人的统治给了他们公正,提供了医院和学校,也鼓励他们发展自己的工商业。这里的犯罪不比其他任何地方更多。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可以从马来联邦[2]一头晃荡到另一头,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。唯一的问题就是橡胶的价格太低了。
另一点我也要提一下。这些故事中的人物大部分算是悲剧人物,但读者千万不要推断我写的情节在当地是司空见惯之事。那些工作的年头基本都在马来亚度过的公务员、种植园主、买卖人,他们都很平凡,也像大多数普通人一样对人生的境遇大致感到满足。他们领钱干自己该干的活,大致都很称职。他们和大部分夫妇一样,大致喜欢自己的配偶。他们过着日复一日、庸庸碌碌的生活,有时候为了换换心情,会去打猎,但惯例是一天工作结束之后,如果有对手就打一会儿网球,如果附近有俱乐部,日落时就去喝点小酒,打几盘桥牌。他们有自己的小争执、小妒忌、小调情、小喜庆;他们都是良善、体面的普通人。
我尊重甚至仰慕这样的人,但我写小说写的不是他们,我写那些个性中有些古怪的人,想象他们做出一些我能用来创作的事,我也会写那些因为意外陷入到怪异局面中的人,意外可能是内在的变化,可能是外在的变化,但我必须重申,这样的事是极为罕见的。
注释
[1] Sarawak,位于马来半岛东婆罗洲岛上。后文“雪兰莪”(Selangor)位于马来半岛西部。
[2] Federated Malay States(1895—1946),英国在马来半岛的殖民政体之一,由半岛上四个接受英国保护的马来王朝所组成。
书袋
The Book-bag[1]
有些人看书是为了接受教诲,这值得表扬,有些人看书为了取乐,那也没有什么好苛责的,可还有少数人看书只是习惯使然,要我说,这就既不值得夸赞,也没有那么无辜了。我不幸就是那最后一种人。聊天久了我觉得无趣,各种游戏玩久了都会疲惫,我总听他们说,会思考的人总能从自己的想法中获得乐趣,但我自己的想法则时常枯竭。这时我就朝我的书飞奔而去,就像瘾君子冲向自己的烟枪。没什么可读的时候,“陆军海军商店”[2]的商品目录和布拉德肖火车时刻表[3]也是好的,其实这两种作品给了我很多美妙的阅读时光。有一段时间我出门必带一份二手书商的清单,读什么都不比读旧书广告更令人动心。当然了,这样读书并不比沾染毒品更理直气壮;有些了不起的大读书人,总因为自己会看书就瞧不起不识字的人,我向来疑惑他们哪来的这份傲慢。你要把眼光放得多远,才敢说读一千本书就必定胜过犁一千亩地?我们不妨就承认,阅读对于我们只是一种戒不掉的瘾。断了阅读太久,那种挠心之感,那种焦虑和烦躁,还有一页印刷品出现在眼前时那声畅快的叹息,我们都太熟悉了。有些可怜人确实成了针管和杯盏的奴隶,但我们也不要觉得自己就高他们一等。
就像瘾君子出门必然备足了那些夺命的慰藉,我没有足够的读物也不会走远。书籍在我看来实在是必需品,有时候在火车上发现同行之人居然一本书都没带,我却要为他切切实实难受好一阵。如果在外盘桓太久,出类似的问题就非同小可了。我有过教训。曾经因为疾患在爪哇的山城里滞留三个月,随身带的书早就读完了,我又不会荷兰语,只好买了一些爪哇青少年学习德语、法语的材料。应该都是些聪明的学生,所以我二十五年之后重又读起了歌德那些呆板的戏剧、拉封丹的寓言,还有拉辛的悲剧。拉辛是个温柔而精准的作家,我无比佩服,但对于一个结肠炎的病患来说,一部接一部读他的剧本实在是太辛苦。从那之后,立下规矩,只要出门就找来最大的装换洗衣物的袋子,塞到几乎收不起袋口,备好各种场景、各种心境要看的书。那个袋子分量惊人,再身强体壮的搬运工也不堪其重,走得很趔趄。海关的官员看那个袋子极为可疑,我会诚恳地担保里面除了书什么都没有,他们又会惊惧地退开。不方便的地方也有,就是你一时间欲念起来,非读某本书不可,那它必定就在书袋最深处,不把所有书都倾倒在地板上你是拿不到的。但如果不是这样,或许我就永远听不到奥利芙·哈代的奇闻了。
我当时云游在马来亚,居无定所,如果有客栈或酒店,就住一两个礼拜,如果寄宿在种植园主或者地区长官的家里,不想把他们的客气当成理所应当,最多就住一两天。而此时我正好到了槟榔屿。小镇很怡人,有一家酒店我也向来住得惯,但如果不是长居,这里能做的事太少,时间走得就有些滞重了。一天早上我收到一封信,对方我也只是听过名字而已,叫马克·费瑟斯通;他在一个名为藤甲拉的地方,当时驻扎官正好告假,他是执行驻扎官。信上说,当地有一个苏丹,又马上要到“水节”,猜我大概会感兴趣,说如果愿意去他那里住几天,他会非常高兴。我发去电报,说乐意之至,第二天就搭火车去了藤甲拉。费瑟斯通在火车站接我,我目测该是三十五岁左右,又高又俊朗,脸长得刚硬、严厉,但眼睛好看。他留着一字胡,胡须看上去也很硬,眉毛浓密。乍一看,这更像是个军人,反倒不太像政府官员。他那身白色的细帆布衣服很精神,戴着白色的草帽,整套衣着在他身上透露着优雅。如此一个魁梧、健壮的男子,举手投足都很果决,却又带着些羞怯,似有些不相称。但我猜这是因为作家这一路怪人他平时很少往来,希望稍稍接触之后,能让他放松下来。
“你的东西[4]我那些仆人会帮你照看的,”他说,“我们直接去俱乐部。把你钥匙给他们,回去之前他们就会帮你收拾好。”
我说我行李多,还是留在火车站好了,我只带几样特别需要的,他极力反对:
“完全没有关系,放在我那里更安全。行李总是留在身边更好。”
“那好吧。”
有个中国仆人就立在费瑟斯通手边,我把钥匙给了他,外加箱子和书袋的行李券。一辆车等在车站外面,我们坐了进去。
“你打桥牌吗?”费瑟斯通问。
“打的。”
“我还以为作家都不大打桥牌的。”
“他们确实不打,”我说,“作家普遍觉得打牌说明这人不够聪明。”
… 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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