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在图赖讷,秋天。我坐在办公室里,朝窗外望去,柳树倒 映在西斯河水中,小河潺潺的流水在乌弗雷山坡的脚下汇入卢瓦 尔河。
我们在作重大决定的时刻,经常来到马德拉群岛我祖父罗伯 尔•德布雷,儿科医生的花园住宅。在这所保存着很多纪念物的住 宅中,著名的医生,有影响的政治家,作家和艺术家相继在此逗1 过。那天,我在有护壁板的大图书室,埋首于家族的文书堆之间沉 思默想。我的决定已作出,我将撰写这本巴斯德传,然而,我不无 疑虑……我是免疫学教授,艾滋病专家医生,在这之前,我只与科 学世界打交道,仅写过专业论文(大部分是用英语写的!),或为公 共卫生,大学和国家科学研究中心(CNRS)写行政报告,我为什么 要接受这一挑战呢?
我在头脑中搜集我所知道的关于巴斯德的一切,此时,我把目 光落在堆放在书桌角上的系列小册子上。我看到封面上的标题: 《免疫学的诞生及其发展》,罗伯尔•德布雷教授著。这是我祖父 1933年3月15日取得细菌学教授职位时,在医学院大阶梯教室里 上的第一堂课的内容。
在任职仪式上,几星期后便去世的埃米尔•鲁也在场。鲁!这 位学外科的学生,曾是最早在对反对派的斗争中支持巴斯德的人 物之一;鲁!取得成就的普里勒富尔实验的主要工作者;鲁!他历
经简陋的乌尔姆路实验室,仅配备一只恒温箱的破旧小屋,直至今 天以他名字命名的那条路上的巴斯德研究院的辉煌时期……我想 像巴斯德时代的这一重要见证人,他的苦行主义者的脸庞,剪成板 10刷头的白头发,尖翘的胡须G我也想象我的祖父,领口上打着圆点 花纹的领结:我好像听到他深沉的嗓声。那天,他讲到了巴斯德和 免疫学。
罗伯尔•德布雷庄严地宣告,“今晚,鲁先生和我们在一起”。 他继续他的演讲,回忆起“阿尔贝•卡尔梅特,大发明家;莫里斯•尼 科尔,不知道他是否还会引用杰拉尔•德内瓦尔翻译的《浮士德》的
译文,谈论数学问题,人类学问题或使创口结成焦痂的毒素;夏尔・
尼科尔,他让自己的名声和巴斯德科学的光辉传遍全世界;加斯东• 拉蒙,鲁的学生,巴斯德殉职地点加尔希实验室的出色保管者”
所有的言辞都在颂扬巴斯德,旨在证明免疫学全部或差不多
应全部归功于微生物学的创始人:“由巴斯德指导的法国细菌学更
特别地联系于免疫性的基本问题。真正地说,巴斯德的选择并不 使人意外。[……]这位实验研究者在研究啤酒发酵,醋的制造和 蚕病时,他满怀激情追求着实用效果和立竽见影,他的发现将震撼
人类的思想。他在啤酒厂,养蚕场中,在烧酒酿制者,桑树种植者, 博斯地区的牧羊人那里做研究。这是他在医院里的态度:对科学
家来说,病人的呻吟是呼唤,必须对此作出反应。免疫学就这样诞
生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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